【姐梦】折返跃迁07
赵礼杰你点的更新来了#划掉
但我们的母子关系没有了！！！没有了！！！
非常菜的一章，对不起，恋爱还是没谈上
07
陈铭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任何可见光源的混沌空间，物理意义上的黑暗让他甚至不能清晰分辨自己是否睁开了眼睛，遑论周遭的环境，只有手指触碰到皮肤的温热触感能够证明他作为一种实体而存在。小向导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难过，实在不明白赵礼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自己把自己关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一点声音，黑暗吞噬了一切，包括赵礼杰本身。
不过没关系，陈铭墉咬了咬牙，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了一只脚，空荡荡的回音传从四周传来，但他没有迟疑，迈出了自己的下一步。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毕业宣誓的时候大家一起握着拳头站在礼堂跟着台上上届优秀学员一字一句有样学样的场景。那是个很厉害的向导，在战场上拖着精神几近崩溃的哨兵一路安全回到白塔，陈铭墉听见他念道，我愿为灯塔，为你指明方向，抚平孤寂创伤与惊涛骇浪*。小向导想，这句话可真他妈适用，他在心里祈祷，赵礼杰，快点醒过来吧。
只要你能醒过来。
你一定可以醒过来。
一个星期之前，那架在午休时段呼啸而至的直升机载着从东部战场搜救回来的伤员停在了分区北边的医疗部。尽管陈铭墉对着姜志鹏大喊着那是他的哨兵，但由于官方记录上并没有任何记载，心急如焚的向导甚至没有得到靠近的权限，只能在原地转圈来表达自己焦虑的情绪。
“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姜志鹏终于受不了拦住了他，“我求求你了，你冷静一下别转了，我脑子已经被你转晕了。”
“肯定是杰杰，”陈铭墉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我感觉到了那肯定是杰杰，我要去看看他。”
“第一，”姜志鹏从花坛边站起来，把人拉了回来，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没有结合，你的感应很可能是错误的。第二，医疗部已经接手了，不管他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都会得到治疗的，第三，你下午还有自己的实战训练要完成，我觉得你现在回宿舍休息一下比较好。”
陈铭墉早在他说完第一点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小向导颓丧地蹲下来，顺势坐在了路边花坛上，撅着嘴巴小声嘟囔，“我知道那就是他，我不会错的。”
“起来起来，”姜志鹏看不下去地踢了踢他的鞋帮子，“我帮你想办法行了吧？”
陈铭墉腾地一下站起来扑在他身上，“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鹏酱最厉害了！”
姜志鹏：我怎么好像被套路了？
军区北边的医疗部是陈铭墉尚未涉足过的地方，他大概听说过西部军区拥有整个白塔下辖分部中最好的医疗资源，这里有接受白塔直接管理的医务人员和实验室，甚至有传言白塔一些不能见人的实验都被放在了这里。但此刻陈铭墉无心打听这些，他跟在姜志鹏的身后进了电梯，看人按下7楼的按钮，摸了摸鼻子小声地问道，“我们就这样直接去吗？”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打算带着你半夜三点爬墙进去吧？”姜志鹏冲他翻了个白眼。
“切，”向导小小地瘪了下嘴，“那你带我去见谁？”
“见有资格进赵礼杰病房的人，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赵礼杰的话。”
“哦哟，几天不见你有新向导呢？我们小卓呢？成弃妇了？”坐在电脑前的年轻人剃着很短的寸头，陈铭墉觉得自己都能看见他头顶的青皮，如果不是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精神触角的试探，陈铭墉都要以为他是个哨兵。寸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转头跟姜志鹏搭话。
“不要放屁，新分来的向导，”姜志鹏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帮个忙，人想进那天送来的那个哨兵的病房看看。”
“哪天哪个哨兵啊———”寸头皱着眉头回忆，想起来什么似的百转千回地“啊”一声，“那个东区送来的啊，好像叫赵礼杰是吧，”陈铭墉立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却又听见人说，“这忙我帮不了。”
“为什么啊？”陈铭墉握起了拳头。
寸头偏过脑袋看向他，“你这么紧张，你们什么关系啊？那天检查的时候，他是没有任何精神链接的。”
“不管有没有精神链接他都是我的哨兵！”陈铭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寸头大声喊了出来，话出口才发现有哪里不太对，立马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我是说，那个，哎呀———”
寸头却好像被他这副模样取悦到了一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他肩膀说，“可以的兄弟，走吧我带你去试试。”
跟着寸头往重症区走的路上陈铭墉才知道看上去很凶的这位是西部军区有名的年轻向导Missing，但因为在战场上暴脾气老是改不了，索性被上头扔到医院来磨一磨脾气，娄运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你知道吧，我天天跟着这群白大褂做研究都要憋疯我了。”
“做不了多久了，”姜志鹏跟在他身后，“前线吃紧，你应该很快就会被调回来了。”
“借你吉言好吧。”娄运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带着两个人左转来到了一扇密码门前，伸出拇指对上指纹感应处，“里面是重症实验区，你要找的那个哨兵就在那里，”他看了一眼陈铭墉，“进去吧。”
“谢谢你！”小向导冲人鞠了一躬，推开门走了进去，姜志鹏想要跟上去，被娄运峰拦在了外面。
“干嘛？”哨兵一脸疑惑。
“没你事啦，”娄运峰推着人往外走，“谢谢你把人送过来。”
“停停停，”姜志鹏定在原地，转身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娄运峰看推不动他，索性停了下来，瞟了他一眼，说，“那天接到人的时候，我们确实给那个哨兵做了检查，”他抓了抓头发，“有意思的是，结果显示他已经和向导达成了精神链接。”
眼前是巨大的玻璃载体，浅蓝色的营养液包裹着许久不见的哨兵，其实算起来也只有月余，陈铭墉却觉得陌生得像是隔了几个世纪，乱七八糟的线头贴在他的胸口，额心，让他看上去毫无生气。他想往前走，想把赵礼杰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双脚仿佛粘在地上一样不听使唤，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
“你看上去很难过。”陈铭墉回头，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男人眉眼清秀，看上去很是温柔，陈铭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男人并不在意，挥手示意他跟上来。
陈铭墉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医生递给他的水杯，他听见男人说道，“我是他的主治医师，老实说，他情况很不好。”
陈铭墉抬起头，医生继续说道，“他的精神图景崩溃地太彻底了，送他回来的救援队说，连精神体都消散了，”医生顿了顿，“想要救他，有两个办法，一是剥离他的精神系统，让他变回一个普通人，去过普通的生活。”
“他不会愿意的，”陈铭墉小声说道，那医生笑了一下，“所以我们想试一下第二种方法，”陈铭墉抬头看他，医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白塔这些年来一直在做关于精神系统的研究，我们有一些发现，但是一直没有得到验证，所以————”
“所以你们要用他做实验。”陈铭墉捏紧了手里的纸杯，杯底的水溢了出来，但他无心顾及，他听见自己抖着声音问，“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我不想骗你，但是最多只有50%，”医生收回了手，“而且————”
“而且我猜这个方法需要我？”陈铭墉歪着脑袋看向医生，满意地在男人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他轻笑了出来，“我虽然很笨，但还没到蠢的地步。姜志鹏带我进医疗部的时候，门口的门卫都没问一下，这么容易就把我带到这种只在传闻里出现的研究室，我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想到了。”
“所以你的意见呢？”医生笑着问。
“我愿意，”陈铭墉双手交握在一起，“只要能够救他，不管让我干嘛我都愿意。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我就说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医生得意地笑了出来，“你们之间有精神链接，没想到吧？”
陈铭墉平躺在手术台上，看着接待他的医生带着一群护士为他接好各种设备仪器，带上口罩的医生把药剂推进针管里，“我们会通过你们的精神链接帮你进入他的精神图景，你要在里面找到他把他带出来。记住，时间有限，一旦超过时限，你们俩可能都会被困在崩溃的精神图景里。”陈铭墉冲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针头扎进了他的小臂，药力逐渐产生作用，他感到自己的视线正在变得模糊，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们之间早就有了精神链接。应该是高度吻合而产生的自然结合。”
“时间虽然不长，反应也很微弱，但是的确是实实在在的精神链接。”
“我们检测了事故现场的精神波纹反应，他最后应该在向你求救。”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要相信，你可以。”
陈铭墉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向导在黑暗中迈开了步子，没有光源，他就来做光源，没有方向，他就成为方向。
哪怕只有微弱的共鸣，我也一定要找到你，无论重复多少次，我们都会在原点相遇。
tbc.
*出自静水边《钟情》#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是哨向很美的情话了。